一点都不平民 People真空管放大器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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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IFI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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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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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最流行的莫过於「倾听人民的声音」,彷佛不听从民意就不是好的政治人物,不过音响迷最关心的恐怕是「人民倾听的声音」,因为时机歹歹,大家荷包缩水,实在买不起越来越贵的音响...

　　这年头最流行的莫过於「倾听人民的声音」,彷佛不听从民意就不是好的政治人物,不过音响迷最关心的恐怕是「人民倾听的声音」,因为时机歹歹,大家荷包缩水,实在买不起越来越贵的音响,只好都往耳机靠拢了.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惠桦陶先生有听到人民的声音,否则他不会推出People真空管扩大机,不会只把它订到15万元,比起惠桦先前最便宜的OSA-88P-1BV MK2的38万元低了一半不只,更重要的是,People依然是金玉其外,满满的「好料」其内,而且声音表现可一点都不平民,让人更想拥有.
　　当然,以上所述是比较戏剧性的说法.事实上,陶先生推出新的入门机People,主要目的是希望多赚一点钱啦!他先前的机种完全采用手工搭棚制作,当中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搭棚手法只有他一个人做得出来,没办法请人帮忙做,所以一个月的产量最多就是二台,时常来不及交货,想多卖都不行,但他先前已经投入的零件、机箱成本不知几凡,照这样下去恐怕连成本都赚不回来,所以他就想说开发电路板的管机,节省手工搭棚时间,可以提升产量,加上People的售价较低,买的人应该会多一点,就可以拉高销售总金额了.
　　People推出白色烤漆版本,消费者不仅多一个选择,应该也会更受到家中女主人的欢迎.
　　虽是入门机,People保护罩上的雕花仍然一丝不苟,这样的细腻工法在其他品牌的高价机种上也看不到.
　　陶先生的如意算盘好像对,又好像不对.People采用电路板,组装速度确实加快了,没想到变压器的供应有点跟不上.People虽是惠桦的入门机种,但仍使用坚新手工绕制的变压器,一部People需要1颗电源变压器、1颗扼流圈、2颗输出变压器,一组共4颗,由於作工十分繁复,坚新让二名师傅专做惠桦的变压器,目前一个月只能做出4组变压器,也就是说,People每月的产能不会高过4部,所以供应量恐怕还是有限吧?
　　为何People的变压器这麽难做?或是应该问为何惠桦管机的变压器这麽难做?陶先生跟我细细说分明.他说,一般厂家对变压器的要求不外乎绕组的线径用多粗、铁心用多厚、绕线的圈数要精准…诸如此类,现在大多数变压器都用机器绕线,因此这些要求都不难达到,但是惠桦的变压器一定要用手工绕线,因为当中有局部使用蜂房式绕法,没办法用机器绕,加上他对变压器频率响应测试数据的要求极为严格,这部分也只能用人工调校.
　　请注意看在变压器与金属壳之间还要安插一片铝板,4个面就有4片,目的是为了隔离磁力线.用铝板是因为铝隔离磁力线的效果铜还要好(铜适合用在隔离EMI).
　　这下我可长知识了,变压器原来还需要人工调校.调什麽呢?陶先生说,EI型变压器矽钢片靠周围的螺丝固定,藉由调整螺丝的松紧度,就可以调整频率响应曲线的特性.调整时可边看测试仪器边调整螺丝,不过说起来简单,调起来难,即便是像坚新师傅这样的经验丰富,花在调的时间可能比绕线的时间更久.调整的过程中同时也帮输出变压器配对,把两颗输出变压器的频响特性调到又平又一致,就可以用在同一部扩大机上.
　　螺丝调完之後,接下来要变压器放入金属保护壳内,并灌入环氧树脂.陶先生要求在变压器与金属壳之间还要安插一片铝板,4个面就有4片,目的是为了隔离磁力线.用铝板是因为铝隔离磁力线的效果铜还要好(铜适合用在隔离EMI).环氧树脂的作用除了可抑制变压器震动,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功能是固定铁心与线圈,这样子调好的频响特性才不会日久「走钟」.为了确保环氧树脂可渗入每一个缝隙,且不会产生气泡,灌的过程必须在真空环境中作业.总之,每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
　　陶先生向坚新订制的每一颗变压器都有像这样的频率响应测试图.如图所示,两端的曲线是下降没错,但仔细看20Hz至20kHz都是0dB,1.9Hz与153kHz的地方才衰减3dB而已.以实际而言,这样的曲线非常漂亮.
　　请将盒子上的序号对照上方频率响应测试图的序号,两者是相符合的.也就是说,陶先生并不是随便拿一张测试图给我拍照就充数了事.
　　陶先生还说,绕变压器所需的矽钢片与无氧铜线也都是他提供给坚新,原因当然还是为了品质,但有必要这麽「搞刚」吗?矽钢片是他向上游直接购买整捆的高品质矽钢片,再自行订制模具进行冲压.压出来的矽钢片每一片都会做纪录,才能确保同一对变压器的矽钢片来自同一捆钢片中的相近区段,特性才会一致,也可减少配对时的变数与麻烦.做个变压器可以严谨到这个程度,令人匪夷所思,接着我问陶先生,People的变压器和高阶机种有什麽不同吗?他说People的变压器用的矽钢片与绕线和高阶机种完全相同,差别在於绕线层之间的绝缘物材质,两种的成本差很多,声音表现自然会有差距.People的变压器其实就是OSA-88P-1BV升级成MK2之前在用的,但1BV要价近30万,相较之下People更是亲民了.
　　变压器的引线已经从内部焊接後再接出来,阻抗会比接头式的低一些.
　　People使用电路板,以陶先生的龟毛程度而言,他选的电路板恐怕也非等闲.没错,这电路板直接跟美国大厂惠普订购,原本是向国内大厂南亚购买,但缺货要等,而南亚与惠普本来就有技术合作,南亚推荐惠普,於是就向惠普买.这时我好奇问陶先生,要向惠普买,这张单的量想必不小吧?People消耗得完吗?这时陶先生不小心透漏了一个讯息,People只用掉一小部分的电路板,但他正在规划的另外一台价位更低的管机可接着用,所以一定用得完.哇!原来还有一台,大夥儿拭目以待罗…
　　为了维持良好的传导与耐用度,同时也是要向搭棚机叫阵,People的电路板不仅本身的厚度很厚,铜箔也特别厚,然後再镀金,耐用度绝无问题.一台People由9块电路板组成,所有零件都有配对.就我现场所见已插件焊接好的电路板,可以看到焊功仍非常讲究,原来都还是出自陶先生之手.他说,People制作之严谨绝不因其价位而有所松懈,每个零件脚要剪、要磨、要折,不同零件距离电路板的高度因零件种类、位置而有不同,并不是一般人工做得来,所以目前都还是由他制作.
　　People的电路板,购自美国大厂惠普,不仅板子厚,铜箔也厚,而且表面还要镀金,要确保耐用程度不低於搭棚机.
　　仔细看,每个焊点多漂亮,都是出自陶先生的手工,而且每个零件脚要剪、要磨、要折,不同零件距离电路板的高度因零件种类、位置而有不同,并不是一般人工做得来.
　　每一台People都是由这9块电路板组合起来的,看似简单,但组装时还有许多配线要接,都得靠陶先生的手工才能完成.
　　组起来就像这个样子.每一台People会用到超过400个零件,和惠桦的高阶机种相比,其实并没有比较少.
　　由於价位较低,People使用惠桦订制电容的比例会更高,但电解电容一定还是使用20年以上的NOS(库存新品)老元件,因为老元件不是采用现代环保制程制作,其品质、耐用度、规格均非现代电容可比.薄膜电容则采用订制品,里面的铝箔是购自德国,制作时再经过正负80度冷热处理程序,反覆个五、六次,让特性变得恒定.有趣的是,我在陶先生的工作室看到几颗被颇开的薄膜电容,这是电容工厂送来的样品.原来,做好的电容他会剖开来检查,以确认工厂是否有按照他的要求制作,才能确保品质的一致.
　　People还有一个重大的改变,就是功率管从惠桦惯用的KT88,换成功率更大的KT120,输出功率从38瓦一举提高到50瓦.不过,陶先生说,换用KT120倒不是为了功率的考量,而是音色.和KT88相较,KT120的声音比较黏,听起来更为丰润.People刚完成的时候,声音有点太黏,於是陶先生调整了零件配方,另外订制了一些零件,为此上市时间还延迟了2个多月.除了功率管,这次People还换新装,用了过去机种都不曾有过的白色烤漆机箱,消费者多了一个选择.此外,People的真空管保护罩改成全覆式,把真空管与变压器都罩住,而不像先前的机型只罩住真空管,没罩4颗变压器.陶先生说,People是全新机种,因此机箱设计有较多的改变,而且全罩式在视觉上更简洁,应该可符合更多一般消费者与家庭的需求.
　　试听照例在惠桦金龙厅进行.过去我来此处试听OSA-88P-1BV与OSA-88P-1BV MK2时,陶先生都搭配ADAM的Pencil MK3喇叭,不过People价位较低,搭Pencil MK3不太适合,於是选了十万元初头的Quad 25L Classic喇叭,比较门当户对.
　　侧边仍留有偏压调整的旋钮与三用电表插孔,与惠桦的高价机种并无二致.
　　我的脑海中仍留有先前试听1BV MK2的鲜明印象,因此十分好奇People与1BV MK2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远?陶先生从他收藏的鲁宾斯坦大全集中随手挑了一张CD放给我听,选的是1950年代单声道录音的萧邦钢琴奏鸣曲.老录音不以动态、频宽或规模感见长,对於听惯了、听多了现代发烧录音的音响迷而言,可能很难体会这些老录音再版发行的目的是什麽,但我一听就明了陶先生播这CD的原因,他要我听到惠桦管机必定拥有的轻盈、灵动、纤细、丰富与均衡,即便是入门机种People也丝毫不缺.这是古典音乐的充分必要条件,也是惠桦招牌竖立起的第一天就已具备的特质.
　　接着我开始听自己带去的CD,首先是Jan Garbarek的名盘,是他与Hilliard Ensemble合作的「Officium」.这张专辑里只有高音萨克斯风与四人合唱的文艺复兴时代圣歌,不考验速度与颗粒感,却是测试流畅感与线性起伏的好材料.透过People我确实听到了极为流畅、悠扬的声音线条,而且声线并非细小的类型,高音萨克斯风吹到拔尖的高潮乐段也不觉得紧绷.相较之下,People似乎没有1BV MK2这麽的轻盈,但厚度更为丰润,音色多了一丝丝浓郁感,表现性应该更为广泛.例如萨克斯风中低频段的形体感够大,下盘沉稳厚实,又有清晰的轮廓与缜密的质地,不失应有的活跃.另外我还发现到People的细节表现仍旧极为优异,否则「Officium」在教堂录音的残响余韵不会如此丰富,如无边际般的空间感不会如此开阔.
　　接着聆听Ketil Bjornstad的「The River」,他与大提琴家David Darling合作的专辑.这个录音刻意把音像与规模感录得很大,People当然也表现出这项特色,但不显夸张或勉强,我可以听到自然向两侧敞开的宽阔音场,音场中的大提琴共鸣不仅浓郁,也有必须的通透感.重点是,People虽然走的是较为讨喜的路线,中、低频的比例稍多一些,但整个频段的分布仍然非常正确,否则专辑中为了刻意营造气氛而弹奏的最低音键共鸣就会盖过高音键的流动,减损了河水潺潺流动的意象了.
　　听个人声好了,我选的是Ute Lemper的「Paris Days, Berlin Nights」专辑,当中由Vogler弦乐四重奏伴奏,并搭配Accordion手风琴、钢琴、竖笛等乐器.用People聆听这张专辑莫过於「精彩」二字,因为不论是Ute Lemper的唱腔、咬字,还是不同乐器的音色变化、演奏技巧,抑或音量的起伏变化,用戏剧性来形容也不为过,而身为惠桦入门机种的People照样能演绎出丰富的音乐色彩,它像是把细节、对比、强弱落差都给放大了,让我可以直接接收到音乐的感染力,感受极其鲜明.问题是,这样的直接是否会有听感上的压力?答案是不会,而这也正是陶先生厉害的地方,因为他的设计面面俱到,对於任何一处细节无不在意,从零件的规格、耐用度与搭配互补,变压器的材质、制程的要求与测试数据,机箱材质、处理程序与烤漆的注重,到手工组装时的讲究,每一个部分均不断挑剔,以古典音乐为参考经过不断地试听,最後达成一个均衡和谐的最适状态,才能如实表达出音乐之美.
　　听完之後,我深深觉得,People是一部真正为爱乐者与音响迷着想的杰作,虽然在惠桦现有产品线中,People只能算是「细汉ㄝ」,但拿它与任何其他品牌的管机相比,People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平民.这并不是说陶先生以前都没替爱乐者着想,而是早先推出的高阶机型是他心目中最理想、最能表达他对声音的想法的产品,而People则是既能符合他的标准,且能满足多数爱乐者与音响迷的理想,又负担得起的产品.people只是自谦,可别真的以平民视之.